我時常聆聽街坊鄰居的耳語
卻鮮少聆聽口腔裡
鮮少釋出愛意的角落
他們魚貫到來,像是準備祝賀新年
如同 Candy Crush那般炸毀神經
我痛得想要打滾,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然而我並不那麼確認螞蟻是否也會蛀牙
向門診報到,他們要我在外面等待
疫情時分,牙疼並未獲得通融
靜待著他們喊我小姐,再羞怯的觀望四周
撇清是先生、是先生
然而我通常不認為性別是二分的
此刻卻好像身分證是1不是2
比牙疼還要引人注目
重複的在時間地圖中,混亂、迷失,再找回自己。
我時常聆聽街坊鄰居的耳語
卻鮮少聆聽口腔裡
鮮少釋出愛意的角落
他們魚貫到來,像是準備祝賀新年
如同 Candy Crush那般炸毀神經
我痛得想要打滾,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然而我並不那麼確認螞蟻是否也會蛀牙
向門診報到,他們要我在外面等待
疫情時分,牙疼並未獲得通融
靜待著他們喊我小姐,再羞怯的觀望四周
撇清是先生、是先生
然而我通常不認為性別是二分的
此刻卻好像身分證是1不是2
比牙疼還要引人注目
攝影:秦誼樺 / 文字:簡子涵
「輕輕地說,溫柔得像一陣風。吹過山脈,拂往海洋——」花東小情歌此次安排了台東和花蓮兩個場次,最終站來到位在花蓮市區的璞石咖啡館,我們在演出前夕獨家採訪到關心土地,也關心社會議題的克里夫。
克里夫目前在製作音樂上是完全獨立,所有的行政、發行都需要自己打理,自己一個人可以做一間公司的事情。這樣良好的時間管理習慣,來自於七年的工程師職涯,工作繁雜龐大,需要做縝密的分配與規劃。
至於為什麼離開工程師的產業,是因為待在這個產業一段時間,似乎已看到必然的盡頭。想做些什麼,同時希望是自己喜歡的事情,於是「音樂」成為他決定發展的方向。
「以前玩過一些音樂,沒有繼續,程度也不算太好,滿喜歡創作的也想試試,慢慢就開始了。一開始也沒有說好像在做音樂,就寫歌、練吉他,演出愈接愈多,就慢慢開始了⋯⋯」
克里夫是在台北唸書、長大,因為父母的老家在東石,因此認為自己真正的根是在東石。音樂是保留記憶的媒介,好比是在寫日記、寫生活一般,歌曲〈過客〉寫的正是老家東石。
在克里夫有記憶以來,生活都在北部居多,關於土地、故鄉的創作,是克里夫長大後用自己的視角再來認識家鄉,「阿公那輩是漁夫,爸爸那輩也是,只是爸爸比較早北上工作,現在他們那輩年紀漸長,想說可以把他們生活的樣子好好記錄下來。」
常跑台灣各地,一路上所接觸到的人事物與自身產生連結,旅行的故事便成為克里夫創作的重要底蘊,如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環島來到花蓮時,與小時候就認識的島東譯電所所長阿光(廖脩博)再次相遇,因而開始接觸到溝仔尾。最初是從一些年輕店家開始,如島東譯電所、浮室、痣男、KOHI 宅等。「2016、2017年時,當時溝仔尾正在籌備一場大戲,需要一個主題曲,我被找去城隍廟與里長聊天,一聊就是一個下午。」
「其實它以前很酷、很漂亮,你知道那個河是紅毛溪,從明義國小活動中心旁冒出來,去年我還特別去找源頭,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克里夫談起自己對溝仔尾的記憶,其中他覺得最可惜的是福住橋古蹟資格遭降,溝仔尾如今也面目全非,將成為香榭大道。克里夫感嘆,雖然自己不是在地人,但這樣的情況卻在許多地方都上演著。老一輩的人老去、離開,東西就拆掉;都市更新,人卻離開,地方雖蓋得美輪美奐,卻不再有人情味。
「人大多時候是視覺的動物,過去就過去,聲音滿容易聽進去的,有時候會勾起身體的反應。」跟里長聊完,滿滿的靈感湧現,從市場、木三鐵店和街道可以蒐集的聲音和生活在此的感受,與溝仔尾的店家島東譯電所、痣男,共同製作《淡季》街區聲音計畫。在網路上仍找得到淡季街區藝術節,可以聆聽花蓮市街區的聲音,實際到溝仔尾走走,街區牆壁上也有QRCODE可以掃描。
除了溝仔尾外,克里夫的有好幾首歌也與花蓮有關,先前曾受東華藝術創意產業學系的同學畢業製作的邀請,來到壽豐豐裡國小駐校,因而有些故事被寫入歌中。克里夫也特別推薦給東華的同學三首歌,分別是〈任性而活〉、〈寂寞的時候就跳一支舞〉和〈吹過島嶼的風帶著我回家〉。其中〈吹過〉一曲是跟克里夫在豐裡國小駐校的經驗有關。
「豐裡國小,校地不大,十幾二十個小朋友,族群很多元,大家相處很融洽,那時聽到一位七歲的妹妹哼著歌很好聽。」克里夫後來詢問朋友,才知道原來妹妹所哼的是一曲印尼童謠,歌曲是彩虹的意思,說明彩虹有各式各樣的顏色,但每一個顏色都是美麗而獨特的。
後來,克里夫因緣際會認識一名男性移工,年紀約十八、十九歲,有天和大家說他要結婚了,使身旁的人非常吃驚,認為年紀還太輕。一問之下才知道,因為父母都已不在,遇到一個很愛的人,就想結婚定下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從聽到印尼兒歌到認識這位移工,進而接觸移工議題,很長時間的脈絡,克里夫將這首歌寫下來。從東部的視角帶到整個臺灣,這片土地很特別,有各式各樣的人在此生活,希望島嶼的風,能在他們閉上眼時,帶這些離家的人回家。
這兩年,克里夫除了在生活中尋找各式各樣的靈感,也開始練習用台語創作。「用台語寫歌,並不像華語這麼熟悉,但我覺得若不去練習,就越不會,語言就會慢慢消失。」近年來,愈來愈多歌手開始用母語創作,範圍不再限於小情小愛,有時談議題、談土地、談自己的家,都會令人起雞皮疙瘩。「不一定要成為台語歌手,或說轉型什麼的,就是盡量讓它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聽眾的習慣一直在改變,百家爭鳴的時代,現在不再有大眾、小眾之分,而是進入了分眾的世代,各種曲風都有擁護者。網路的世代傳播便利,克里夫認為只要把自己的創作做好,有好的產出,優質作品並不怕被埋沒。
除了音樂創作外,克里夫也持續關心香港、新疆等人權議題,平時的他也關心國內大大小小議題。歷經選舉、疫情後,自己覺得稍微動盪一些,現在則是處於雖然較為緊繃,但還可以過得去的狀態。未來若有機會,克里夫也非常期待能來到東華,能分享自己的創作和故事。